【雁鳴故里】劉兆玄專輯
發布日期:2019-11-26 09:50 ? ? ? 瀏覽次數:? ? ? 來源:未知
劉兆玄,1943年5月出生,衡陽縣金蘭鎮石坳香花村香花堂組人,其父為臺灣空軍司令劉國運上將,戰后隨雙親移居臺灣,從臺灣大學化學系畢業后,赴加拿大雪布克大學化學系、多倫多大學化學系深造,先后獲得化學碩士、博士學位。曾任臺灣清華大學教授、東吳大學校長等職。2008年中國國民黨重新取回執政權后,劉兆玄獲“總統”馬英九的組閣邀請,入閣擔任臺灣行政院院長,2009年9月10日因八八水災所引發的政治風波而率領內閣總辭。2010年1月14日接任“國家”文化總會首任專職會長?,F任“總統府資政”、“國家”文化總會會長。劉兆玄參與創作出版了《蘆野俠蹤》、《沉沙谷》、《鐵騎令》《七步干戈》等十余部武俠小說,曾幫古龍代筆續完《劍毒梅香》。
訪談錄1:身在臺灣,根在衡陽
《衡陽日報》王靖、盧海英、劉魁春
青磚,灰瓦,雕梁,飛檐。
依山伴水的香花堂,靜靜屹立在衡陽縣金蘭鎮香花村,雖經百年風雨侵蝕,依然威嚴不減,令人肅然起敬。
自清代以來,不管時代風云如何變幻,這座“劉氏”家族精神圖騰之地,都是人才輩出。而在這代代才俊之中,又當屬臺灣前“行政院長”劉兆玄及他的父親劉國運最為引人注目。
10月26日,記者在金蘭鎮黨委宣傳委員伍香蓮的帶領下,走進充滿傳奇色彩的香花堂,從家族歷史的視角,解密熟悉而又陌生的劉兆玄。
香花堂的前世今生
香花堂地處衡陽縣邊界,西接邵東,北臨雙峰,人們戲稱此處為“一腳踏三縣”。香花堂背依南岳余脈芳頭嶺,前有一波清澈的水塘,兩旁地勢開闊,一馬平川,這種中國經典的風水之勢,為這座老宅平添了幾分神韻。
今年76歲老人劉運柏,是劉兆玄的堂叔,他告訴記者,香花堂始建于清朝初年,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,歷經幾次修繕,終在清末和民國初期成為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。
鼎盛時期的香花堂,共有“三正七橫”,青磚碧瓦、雕梁畫棟、規模宏大。上正是劉氏家族的祠堂,內設檀木浮刻龍鳳神龕,龕中刻有本宗劉氏歷代先祖神位,左右鐫刻祖訓對聯“遵祖訓,克勤克儉”、“教子孫,或讀或耕”。每逢初一、十五或本宗有喜,香花堂的劉氏子孫皆會齊聚于此,焚香拜祭祖先。
中正是由四根大木柱撐起的一個大廳,是本宗身份尊貴和輩分較高的人物聚首議事的地方。大廳照壁正中高懸一塊“純佑堂”的三字大匾(“純佑堂”是“香花堂”的別稱),四周墻上均掛有巨幅匾額,最多時共掛大匾七塊,分別書有“百操永芳”、“香花濟月”、“百世流芳”等溢美之詞。
三正則是一個較大的休息間,四壁與屋頂全為木材精裝吊頂,中設八仙桌椅,供族人休憩閑聊。七橫皆為劉氏家族的起居室,劉兆玄的父親劉國運當年居住的房子,就在這七橫之中,至今仍有部分得以保留。
如今的香花堂,受歲月侵蝕的痕跡非常明顯:雕花木柱飾漆剝落,漢白玉柱墩落滿灰塵,青磚石墻斑駁陳舊,雖顯破舊,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繁華與氣派,走入其中,陰涼幽靜,足音可聞,莊嚴而神秘。
劉氏“圖騰”孕育代代才俊
“我帶你們到隔壁的私塾去看看吧!劉兆玄的父親劉國運(1907—1967)在那讀過書的!”
在劉運柏的帶領下,我們走出香花堂,折向南面劉氏宗族曾經的書院。
這是一個普通的小廂房,歲月的風蝕已很難看出它盛極一時的模樣。劉運柏回憶,私塾是家族投資興辦的公益事業,適齡孩童皆被免費送入書院,習《三字經》、《增廣賢文》、《幼學瓊林》和四書五經,私塾當時共有兩層,他小時候讀書時,有五十多名學生。
據劉氏家譜所載:自劉兆玄的父親劉國運以上六輩,就有清朝太學生6人、邑庠生5人、郡庠生4人、文林郎2人,授九品銜1人、五品銜1人、登仕郎2人、貢生1人。其中,劉兆玄的曾祖父志和公就被清朝賜五品銜,賞帶藍花翎。后輩們自然是紛紛效法先祖,詩書傳家。
民國時期,香花堂又先后走出5位大學生、5位中專生。其中,最令劉家后輩引為楷模的要數劉兆玄的父親劉國運。
據族譜記載:劉國運1907年6月生于衡陽縣金蘭香花堂,自幼天資聰慧,機敏過人。在本族書院讀書時就表現出異于常人的勤奮。1924年秋,升入衡陽市道南中學(市外國語學校前身),1926年結業后考入黃埔軍校第六期步兵十二中隊,畢業后留校任教。1929年復入中央航空學校第一期學習飛行,結業后被分配至軍政部航空署第二隊任飛行員。1933年進入南京陸軍大學正規班第十二期學習,1936年畢業后開始從事軍事教學研究工作??谷諔馉幈l后,任國民革命軍空軍第二路司令部參謀長、重慶空軍參謀學校教務處副處長,空軍第三司令部副司令,空軍第四路少將司令官、第三路司令官,空軍總司令部參謀長等職。1949年去臺灣,任臺灣空軍中將參謀次長,戰略顧問等職。
劉家最讓外界津津樂道的還是劉國運的6個兒子,他們都是博士。
六兄弟中除了老大劉兆寧是高中畢業就留學美國,其他5兄弟全部畢業于臺灣最高學府臺灣大學,全為理工博士。為人熟知的是老三劉兆漢現任臺灣“中研院”副院長,老六劉兆凱任東元董事長。
劉兆玄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化學博士畢業后,先后擔任過臺灣清華大學校長、臺“交通部長”、臺“行政院院長”等職務。
臺政界人士對他的評價是浪漫、機智、腹有詩書,但做起事來一板一眼,作風強勢。
據衡陽縣志記載:自1911年至1994年間,國內海外共有衡陽縣籍博士31人,其中劉國運家就有6人,占總數的19.35%。
劉運柏回憶,劉國運十多歲離開家鄉后,便很少回家,1933年,劉國運的父親去世,他與夫人鐘婉芳回來安葬父親,后來便再也沒有回來。
村民自發修宅修路
香花堂歷經數百年的風雨洗禮和滄桑巨變,已是破舊不堪。
去年底,香花村老支書劉明初與村民商量后,決定對香花堂進行修繕,并重新鋪設一條通往香花堂的公路,將這座極具特色的古民居展現在世人面前。今年春節過后,村民便開始自籌資金準備修路,有錢的出錢,有力的出力。金蘭鎮黨委書記陳凱得知情況后,對香花村民的義舉表示贊揚并給予大力支持。
今年國慶前夕,通過國家撥款、村民自籌及鎮里補貼,金蘭鎮修通了一條通往香花村的長達十多公里的通村水泥路,如今,小汽車可以直接開到香花堂。
訪談錄2:《王道劍》想講的只有一句話
《南方都市報》 小林
上官鼎,原名劉兆玄。年輕時與哥哥劉兆藜、弟弟劉兆凱共同以“上官鼎”的筆名寫過《七步干戈》等十余部武俠小說,也曾幫古龍代筆續寫《劍毒梅香》。其實最初“上官鼎”是兄弟三個合寫武俠的筆名。“三個人鼎足三立,所以就用了‘鼎’,覺得復姓聽著顯得武功高,那時什么司馬、諸葛、歐陽、臥龍都被用了,上官沒被人用,我們三個就用了‘上官鼎’的名字。”
武俠小說家上官鼎今年已經71歲了,重出江湖之作是皇皇四卷的《王道劍》。距離寫第一本武俠小說時的17歲,已經隔了半個多世紀,距離封筆也有46年之久了。
劉兆玄記憶中,上世紀60年代的臺灣文壇,武俠小說風靡,“我們兄弟幾個看小說,看完覺得也沒有怎樣,自己也可以寫嘛,趕上出版社在報紙上登啟事發掘新人,我們就寫了去應征,結果就開始寫了。”他們用這個筆名寫了包括《蘆野俠蹤》、《長干行》、《烽原豪俠傳》、《七步干戈》、《金刀亭》在內的多部作品,在上世紀60年代的臺灣紅極一時。金庸曾盛譽道:“臺灣在全盛時代,前前后后有五百位作家在寫武俠小說,作品大概有四千部之多。而我個人最喜歡的作家,第一是古龍,第二就是上官鼎。”
闊別武俠江湖的這46年中,劉兆玄出國念化學博士學位,之后回臺灣擔任臺灣東吳大學、臺灣清華大學的校長之職。2008年,應馬英九的組閣邀請入閣擔任臺灣“行政院院長”,現為臺灣中華文化總會會長。
回歸之作《王道劍》里,明代靖難之役是個外衣,一個少年成為大俠的故事也不是單純的線索,小說的內核是劉兆玄近年來常常思考、宣講的理念“王道”———在他那里是一個和“霸道”相對、解決21世紀諸多問題的理念。歷史學家許倬云評價說:“本書著者,聰明正直,豁達大度。他曾經秉持大政,立經國濟民的宏愿??上_灣的民主,其實是打對折,一切舉措,處處掣肘;于是浩然辭去,回到書房,讀書之余,撰成這本小說,必非為了解悶消遣,應是借裨官說部,寓言人生至理。”
重出江湖,下筆如注
南都:封筆四十多年,這次的“重出江湖”是什么契機?
劉兆玄:當年寫武俠是偶然,寫《王道劍》這部武俠更是偶然。2010年底,棠華去世了,2012年為踐亡友之約,我來到福建寧德,意外見到當地幾名文史工作者,聽到了一個關于明朝建文帝的下落的故事:2008年,寧德發現了皇陵格局的古墓,而當地支提寺中一件云錦袈裟,居然暗藏“九五之尊”的玄機?;氐脚_灣,我把寧德有關建文皇帝的所見所聞說給幾位朋友聽,大家聽了都覺得故事曲折迷人,有一位朋友對我說,你要找人弄這個故事的文創,何不你自己寫?我一想,對啊,就開始試試看,一寫就不能停了,15個月把將近90萬字寫完,而且過程當中就沒有大的修改,我寫了300張稿紙,都沒有廢掉一張,在我自己寫作經驗當中,也覺得不可思議。
南都:這么長的小說居然一氣寫下來,有點不可思議。
上官鼎:其實小說有三條線,我想清楚這三條線之后就開始寫,一面想一面寫,一路往下走,很有意思。有的線索很早就埋下去,甚至是沒什么意識,但到后面發現居然就像種子一樣,可以破土而出了。
南都:設置了哪三條主線呢?
上官鼎:首先是歷史的主軸。很多武俠小說,歷史只是背景,包括金庸的也是。但沒有建文這段歷史,我不可能寫《王道劍》這部小說。歷史在這部小說里不是背景,凡是跟歷史相關的部分,我都是盡我所知、盡我所能讓它忠于歷史。這段歷史非常有趣,有很多地方需要補白。建文皇帝不知所終,到底去哪里了?所以凡是有問號的地方,就是我發揮的空間,我才有寫小說的余地,如果所有的歷史都一清二楚,那就沒有文學的空間了。
第二個主軸,我要寫的是武俠,這兩條線索要找連接點,怎么聯結起來,那就是建文的逃亡。你看這個皇帝被他叔叔打敗了以后,他要流亡,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皇帝可能嗎?如果沒有武林高人去協助他的話是不可能的,所以這就是一個橋,江湖和廟堂就找到了一個連接點。武俠介入到這個里面來以后,才把它融合成一個歷史武俠小說。
第三條線是我刻意放進去的,我希望有一些訊息能傳遞給讀者的,過去的武俠可能好看就好了,但我希望能再講點道理,我把“王道”的思考放進去。所謂的“王道”,是和霸道相對的,這個里面一個最基本的想法,就是它其實是一個內力外王的東西,如果你里面沒有一個很強大的力量來支撐的話,王道只是一個論述。
創造“儒家的武學”
南都:《王道劍》特別有意思的是,儒釋道都有涉及,但最厲害的大俠其實是個儒者,最強的功夫是儒家的武學,這么設計有什么深意?
上官鼎:這是個很核心的問題。既然這么多年后重新寫,我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突破,其中有一點就是你提的這個。過去武俠小說沒有儒家的武學,俠士的行為是符合儒家價值觀的,儒俠是有的,但是武術或者武學沒有來自儒家的。有道家和佛家的武學,非釋即道,佛家是少林寺,道家的話就是武當、全真教,找不到來自儒家思想的,我就想突破它,這個不太容易。因為儒家在傳統的認知中,是修身齊家治理天下的,武功跟武術可以說沒有,我就想能不能在這個方面突破呢。
南都:怎么突破?
上官鼎:這個主角,他學了很多不同的厲害的武功,其實最后他的突破是在哪里呢?那些武功都是霸道的,他如果把它們串在一起,可能變成一個更霸道的武功,比原來任何一個單項更厲害。但是他追求的是另外一個境界,那個境界是希望能夠把這些所有厲害的武功當做內力,然后用儒家的仁義思想體現在外面。所以他拔劍的時候不求勝利,也不是為了打倒對方。他與誰爭鋒,誰與他為敵?其實他不與任何人為敵,王道是不與任何人為敵的。但是如果你沒有內部的力量的話就被人家欺負。所以內部的力量越強,外面才能展現出王道。假設內部的力量沒有的話,這個王道就沒有辦法在現實世界當中存活了。
南都:我注意到除了寫江湖,你也寫了很多廟堂的事,比如寫方孝孺、鐵鉉這些人。
上官鼎:其實所有武俠小說最讓我們心動的就是里面的俠義和俠情。有江湖上的俠情,有廟堂上的俠情。我小說里寫這些江湖豪客笑這些官員的時候,說俠義這個東西我們江湖人講了就算了,可是這個人立刻就反問他,當刀斧臨頭的時候,像方孝孺、鐵鉉這些人做的這種犧牲,難道比江湖上的這些人有遜色嗎?他雖然沒有武功,但是他的那種大義,跟金庸說的俠之大者是一致的,這是一種廣義的俠義。武俠的那種對決場景我也用了非常多的心思去寫,但我希望能夠跟過去金庸或者古龍寫的都有區別,能夠把武俠真正的精神也原汁原味地呈現出來,我盡力朝這個方向做。
南都:你在里面寫了近200個人物,很多人塑造得很有特點,比如埋伏在錦衣衛中的明教臥底章逸,這人很復雜,不太像一般武俠中的人物。
上官鼎:我特別喜歡章逸,他很隱秘,武功非常高但是深藏不露。最重要的是他和壞蛋過手的時候會用陰謀,以前武俠小說中的好人很窩囊,老被壞人欺負,搞得人很火大,這一點在章逸身上不會有,你會用陰謀,他會用更厲害的陰謀。他不墨守成規,沒有說:我是正派人物,我要守著這規矩。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時候,就比誰狠,他能下狠手。他不是偽君子,他不講究這些。我里面寫他設計出天衣無縫的步驟,協助明教軍師方冀去刺殺朱元璋,為明教報仇,但是失敗了,失敗了就失敗了,他興趣也就沒那么大了,這很合乎他的個性,他是明教下一代的人物,他的仇恨沒有那么深,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,我已經盡力了”。
“王道”的思考
南都:在小說里面,你寫了浦江的“江南第一家”鄭義門,描述了一個烏托邦的世界,各種“生生不息”的場景,用意很深,這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“王道”的闡釋,或是你自己的政治理想?
上官鼎:其實我寫的鄭義門能讓子子孫孫繁衍下去、“生生不息”的場景,就是我們說的可持續發展。我認為“王道”在21世紀能夠推動可持續發展的力有未逮之處,特別是在社會正義方面可以出一把力。
如果用王道的思想面對我們經濟發展的話,就是完全唯利是圖、利益最大化的;如果把王道的思想用在生態環境上的話,就不會是窮竭式的開采和發展。孟子就已經看到了這一點,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??墒窃谏鐣x上面來看,“可持續發展”提了二十多年了,乏善可陳。這是全球性的問題。
貧富差距基尼系數危險點是0.4,中國和美國都超過了,美國享盡繁榮100年,我們中國才30年,什么還沒享受呢,已經是這么個局面,這是不是要思考的問題?不僅是思考,還要很快有所行動。要讓發展創造的利益為更多的人享受到,為窮苦人享受到,籠統來看,這不就是俠義嗎?這是“王道”可以在現實中做的延伸。
這就是為什么,當把這個理念放在一個小的環境———鄭義門中的時候,大家有共同的信念可以做成,但當大家想把這套東西放到更大的局面中去做,我草草地寫了一句,“都不成功”。這一部分是很難做到的,不同的利益,不同的糾紛,如果不在理念上有根本性的覺悟的話,是很難做到的。21世紀的很多問題已經浮現出來了,西方曾經繁榮,曾經帶來很多新奇的事情,但也有很多的問題,很明顯這些問題也沒有辦法自己解決,其實需要一些不同的思維進去。我覺得我們傳統的文化在這方面是可以有所作用的,這個王道不完全是孟子講的東西,是要跟21世紀的需求進行整合。我有這些想法,但在一部以歷史為主軸的武俠小說,也只能點到為止。
只要能讓讀者有一點點思考,我的目的就達到了。我在臺灣做上面這些思考的演講的時候,下面的學生都在玩手機。但是小說四月份開始在臺灣出版,我很高興已經有一些回響。
南都:什么樣的回響?
上官鼎:比如大家開始討論剛才你提的這些問題。我覺得很不錯,也證明一個事情,文學和藝術的力量和學理上的講述是很不一樣的,即使小說里面意猶未盡、點到為止,可是也有它的效果。我一個朋友學哲學的,寫的書充滿哲理,他說,你寫這么厚一本書,想講的只有一句話,可是呢,這句話讀者聽進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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